楷书《严仁墓志》,唐张旭书。严仁墓志于1992年元月发现于河南省洛阳市邙山脚下偃师县磷肥厂扩建改造工地发掘的一处唐墓。志文楷书,共21行,满行21字,共计430字。此碑与《郎官石柱记》书写时间仅相隔一年,虽不如《郎官石柱记》浑厚,但字形方整,气息相通,也应系张旭所书。唐人张彦远著的《历代名画记》述说:“只如张颠以善草得名,楷隶未必为人所宝,余曾见小楷《乐毅》,虞、褚之流。”可见,唐时人们对于张旭的书法是只注重他的草书。
《严仁墓志》全篇文字的精气神是一致的,通篇浑然一体,整体看上去有着一种痛快淋漓的行笔气势。《严仁墓志》石上虽然刻有界格,但格子中写的字大小有着差异,书丹只是基本上守着界格,运笔雄健,可以看出书写时每一点划的行笔感觉。字的点划,有的饱满,有的却瘦硬,并不一律,字形结构的变化出入明显,甚至有的字形出现了不稳定感。《严仁墓志》的书法运笔爽利,点划之间有一种倜傥不羁的意态,这极符合张旭其人的性格。墓志上写的字,有一种下笔既成,不屑多加布摆的态势,所以只见全篇书法的字迹神完气足,其间并无临仿者那种胆怯的扭捏之态。《严仁墓志》的志石上原题“唐故绛州龙门县尉严府君墓志铭并序”,石上有方形界格。志铭后部署“前邓川内乡县令吴郡张万顷撰吴郡张旭书”。
历史上著名的大书家写出的所有的字,未必全都会令人满意,谁也不能保证唐人张旭写的字就不会有败笔或错别字。《严仁墓志》完全可能因为书丹者张旭懒得多次移动身位,而墓志石又是不容易搬动的重物,就那么一路写下来又写过去,很快写完全篇铭文,所以便出现志石上特殊部位的字形结构失衡的问题。《严仁墓志》的书法,有两个明显之处,即存在着错别字和简化字。这两点在传世的书法作品《郎官石记序》中也是都有的,如果特别从写错别字这点来着眼的话,也许可以为辨识张旭的楷书,从另一个侧面提供了信息。从张旭写字的率意性上去考虑,在字的点划上多写或少写一笔却成了张旭楷书的一种另类风格了。因为《严仁墓志》上有的字书写的并不完美,所以有文章指出:“《严仁墓志》从总体上看,具有典型的唐人书风,具体的分析,有很多字也确实书刻精当,与《郎官石柱记》的风貌不远。”
洛阳曾是张旭生平中几度前往活动的地方,洛阳地区也是唐时官吏、文人们活动的重点所在。张旭应“吴郡张万顷”约请来为“馀杭郡人”严仁的墓志书丹,一是出于与志文撰稿人的熟稔,二是出于撰稿人、书丹人与墓主属吴越大同乡的关系。由于人情与郡望的关系,张旭为《严仁墓志》书丹,完全是人之常情而又顺理成章的事。墓志作为陪葬品,在唐代是大行其道的,墓志文字的撰稿和书丹者,一般都是与墓主生前有过关系,或者是墓主家属所瞩意的人。